小小的生活碎片【66】
“你说什么？？”
我看见两位妈妈几乎同时愣住，第一反应不是生气，而是不敢相信
“你再说一遍？！”
“我说，我讨厌你们，戚望比你们好一千倍一万倍，我出去开房也和你们没关系”
我看见涛妈妈抬手，作势要打我，“你再说一遍？你现在悔口也来得及”
手就在我脸旁边，我知道，如果真的重复一遍，这一巴掌必然会落在我脸上。
“我说，我讨厌你们……我和他出去开房也和你们没关系……”
我极其冷静的又说了一遍，虽然中途哽咽了一下
我直视着涛妈妈，也许是我恰到好处的一滴眼泪落了下来，涛妈妈那一巴掌终究没甩在我脸上。
我看着涛妈妈似乎真的被气到又或是极其伤心的样子，竟眼眶都红了。
她皱着眉毛，想说些什么，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她气的直接坐到了沙发上，靠着靠垫仰望着天花板。我看着她一滴眼泪流向了发丝。
我突然心很疼，很疼很疼。
“养的女儿变成仇人了……我真是……”
我张了张嘴，本来想说对不起，可道歉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来。
家里一瞬间寂静无声。
我索性起身，向门口走去。
“去哪”
“不知道，想出去”
手搭上门把手的一刻，被粗暴的拖了回来，扔在了沙发上。
“你怎么这么不懂事！！”
我看见卿妈妈直接拿着衣架走过来，她哭了，“不管你有多讨厌我们，我打你之后会不会恨我，我今天还是要教育你，打到你知道自己错了为止”
衣架密不透风地砸在身后，我攥紧了沙发垫，不求饶不认错，也不道歉。
“为什么这么不听话这么叛逆……”
卿妈妈带着哭腔的训斥，让我自认为的坚强分崩离析，我大口喘气，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
大概是以为我疼的紧了，她停手了，只问了一句：“知道错了吗”
我趴在沙发上，仰了仰头，回头看向卿妈妈，“您说过的……我的道歉……不值钱……”
很久的静默，过了一会，衣架又砸了下来。就在以为我快要被打死的时候，衣架断了。
我疼的趴在沙发上倒吸凉气，可一点眼泪也流不出来了。
我佩服我的骨气，更感慨我的泪点竟变得如此高。
啪啦一声，木质衣架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“你给我背一遍弟子规吧……”
卿妈妈的最后一点怒火燃尽，没有气力的轻声说道
我抿了抿唇，“好……”
我的嗓子已经哑了。
“昔时贤文，诲汝谆谆。集韵增广，多见多闻。观今宜鉴古，无古不成今……”
我开口一字一句的背着，却不是弟子规，而是增广贤文，曾经我怎么也背不下来的那篇千古佳作。
房间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，只有我带着哭腔的背诵声音。
“父母恩深终有别，夫妻义重也分离……”
背到这我背不下去了，开始哽咽抽泣
“你什么时候背下来的……”
“您还记得吗……我很小时候您就让我背这个……那时候怎么也背不下来……您还罚了我好多遍抄写……”
说到这我又笑了，可带着泪花的笑实在不像是笑，啜泣着眼泪又流了下来
“后来……后来……我偷偷背了下来……在学校用下课时间背……有一次大课间我躲在教室里背还被老师逮到了……那时候我胆小，求老师不要告诉妈妈……”
我狼狈的趴在沙发上，半跪在地上，眼泪全都藏进了沙发里。
“我真的有很努力过的想达到您的要求，可是我没做到，我不够优秀……女儿不争气，也不孝顺……惹了这么多是非……您打我我从来没怨过，每次疼的时候我都怨自己，为什么不能做好为什么总是让您伤心生气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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